尘土三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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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才半年嘛，也不是很久。

嫌麻烦，所以暂时把安清的部分简略了，没打tag，但毕竟存在，请注意避雷。

有生之年我竟然也能写到堀川小小吃醋一下的桥段，不容易啊。

07

开门之前，和泉守兼定深吸了一口气，迅速窜了进去，猛地甩上门，以确保不会被哪个恰巧路过的哨兵发现什么不对劲——虽然这动静就已经过于不对劲了。

 

刚一进屋，那口气还没有吐出来，他便看见一名少年正坐在他的椅子上，略带疑惑地看向他，随即又笑了。

 

红色的运动服让那少年看起来像是个学生，尽管面色沉静，却依然显出几分年少的活力，何况他的精神力分明平稳得如同一个普通人，怎么想都像是不小心闯入他人领地的无辜路人，可他偏偏表现得过于镇定，又不像是对眼下的状况一无所知的样子。

 

毕竟一回生两回熟，左右也见了三四次了，和泉守兼定也不像第一次见到时反应那么大，他看向空荡荡的桌子，失望地嘀咕：“一般这种展开不是应该做好饭等我回来的吗，怎么什么都没有。”

 

虽然没有哨兵敏锐的五感，但似乎被想象成田螺姑娘的堀川国广却还是听见了这句话，顿时哑然，装作不经意地问：“兼桑，你吃过饭了吗？”

 

和泉守兼定噎了一下，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对方淡淡的笑容里看出了些许意味深长，就好像以前还住在家里的时候，长辈问起考试成绩的样子。

 

……虽然作为哨兵他的成绩很值得骄傲，但以前嘛……就……

 

看和泉守兼定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，堀川国广无奈地摇了摇头，问：“兼桑，哨兵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呢？”

 

提及自己的领域，和泉守兼定明显更有精神了一些，他凑过去，在堀川国广旁边坐下来，正欲解说，却又忽然停了下来，转而抬手扶住对方的头两侧，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。

 

那双眼睛回望着他，坦然而包容，充满了信赖，似乎一点紧张或慌乱都没有，尽管一开始有些惊讶，也很快换成了笑意。

 

是想象中向导看搭档……或者伴侣哨兵的眼神。

 

和泉守兼定又卡壳一下，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，顿了顿才试探着说：“那个，你是向导吧？向导的课程里应该也包括了解哨兵这个项目啊，再不然也有合作的实战演练……”

 

“……我不是。”堀川国广面露遗憾，“我所在的世界里，不仅是付丧神，人类中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分类。。”

 

刀有短刀、胁差或者打刀、太刀之分，但的确从未听说过人类之间也有什么分别。堀川国广心想，若是人类能够拥有“哨兵”这样的战斗力，也许就无需借助付丧神的力量来守护历史了。

 

他还以为自己是一把刀啊……和泉守兼定有些失落于对方不认为自己是向导，又想到的确有许多普通人在觉醒前也不清楚自己的潜力，便说：“你今年几岁了？说不定是觉醒得比较晚呢！”

 

年龄这个问题嘛……实在不好回答。

 

堀川国广笑了笑，没有正面回答，视线落在和泉守兼定上衣口袋露出的一抹红色上，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：“兼桑，这是什么？”

 

和泉守兼定低头往衣服上看，瞧见了那抹红，抽出来才想起来是刚才压切长谷部塞给他的，说是能招来好运的，便回答：“别人送的。”

 

红色的纸心单薄朴素，却像是蕴含了几分真心在，鲜艳又漂亮。

 

“送的？”堀川国广蹭一下站起来，差点咬到舌头似的，表情十分不自然，算得上是有些失态了。

 

“刚刚我回来的时候，非要塞给我的。”和泉守兼定疑惑地看向堀川国广，心想这样的纸心在“婚介所”那边得有一大箩筐，没什么好奇怪的吧。

 

难不成……他也在那边遭受过迫害，所以才会一见到这个就紧张了？毕竟是令不少强大哨兵都闻之色变的特殊部门，和泉守兼定迟来地生出敬意。

 

堀川国广强装镇定坐回去，想到和泉守兼定刚刚是贴着心口放的，言语中便更显别扭：“那要好好珍惜才行。”

 

要是真的能招来好运，那的确是值得珍惜一下。

 

和泉守兼定见堀川国广盯着那个纸叠的红心不放，眼神也不太对劲，便递了过去，问他：“你要吗？”

 

堀川国广愣了一下，抿着嘴摇摇头，显出几分无措且疲惫的神色来，忍不住不安地搓动手指。

 

在和泉守兼定回来之前，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，也的确利用这段时间思考过目前的状况，虽然仍有许多疑虑的，但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，可眼下的状况却让他有些迟疑了。

 

他就像一个来自异世的虚幻影子，突然落入这个空间，不知生前身后，无法走入和泉守兼定的生活，却不断地打扰他，这是最令人焦躁的地方。

 

处于纠结的中心的和泉守兼定本人倒是毫无察觉，他当然也思索过这什么情况，简单地把一切归结为哨兵与向导命定的相会……实在是蛮蠢的，即便是和泉守兼定也没有就这么接受的道理。

 

他觉得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，大概和刚刚拿到的那份文件有关，但他不能在堀川国广面前说起。

 

至于这个红心……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，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吗？

 

和泉守兼定收回手把玩了一会儿，见堀川国广确实不像是喜欢的样子，当然也没有强制人家收下的道理，便随手放在了桌上，打算一会儿再仔细研究。

 

“兼桑不是还没吃……”话刚出口，堀川国广的身形忽然变得单薄透明，转瞬消失。

 

和泉守兼定看得有点呆。

 

 

08

堀川国广抱着豹猫，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，才打开了房门。

 

房间里依然是一览无遗的整洁干净，甚至还能看见阳台上随风摇摆的衣服——是出门前晾在那里的队服，已经洗得很干净，血的痕迹一点也没有留下。

 

一切看起来与出门时几乎分毫不差，似乎今天那个人没有来过。

 

豹猫轻轻一挣，从他怀里跳出来，踩着灵巧的步子钻进沙发下面，隔了一小会儿，叼着一个微型摄像头出来。

 

堀川国广蹲下身将手摊开，豹猫配合地将那精密的仪器放在他手上。

 

型号有些旧，安装的位置也有些奇怪，是那个自称是刀的怪人放的，还是另有其人呢？

 

是实时上传录像的款式，堀川国广于是将摄像头举起来，让它能够清晰地拍到自己的脸，冲着镜头笑了笑。

 

豹猫跳上他的膝盖，三两下爬到肩膀上，晃动着尾巴懒洋洋地看了镜头一眼，猛地一口咬下去，轻易便破坏了那东西。

 

什么时候“胁差”的住所也如此不安全了。

 

将残骸扔进垃圾桶，还得写份报告汇报完成的任务，再写一份报告反应住所被入侵的情况，想想也是挺麻烦的。

 

更无趣的事情很快按响了门铃，新的任务来了。

 

这一次的队友不是大和守安定。

 

自从85号因为犯错而突然被调至第二部队，由堀川国广这个“胁差”暂时与大和守安定组队以来，这还是第一次接到额外的任务。

 

也许这意味着大和守安定很快就能和自己的向导搭档了，是好事。

 

 

09

写报告的当然不止堀川国广一个人，加州清光也正伏在桌子边，用力敲击键盘，描述87号令人发指的浪费行为。

 

在他眼里，87号简直就是一个不懂克制为何物，既不优雅也不可爱的战斗怪物，明明大部分时候都可以避免的，他却总是放任自己弄得全身血腥，然后将队服抛弃在任务现场。

 

也不知道是真心不在乎，还是太过信任第二部队的善后的他们，也不想想，要是第二部队出了问题，有一次没能及时处理那件队服的话，87号可就危险了。

 

将自身的安危系在完全没有见过面的人身上，实在很不可思议。

 

这样看来，似乎87号是一个爱冒险的人，相比之下，99号一直以来都是低调而沉稳的作风。

 

加州清光停下了打字的手，这么说的话，在尸体身上留下那张“HK”的手帕，的确像是87号的作风，也许平日张扬的行事已经不能满足他了？

 

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
 

……如果真是87号留下的讯息，说不定只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。

 

几番犹豫过后，加州清光最终还是没有在报告中提及手帕的存在。

 

勉强也算是一同合作了许久，还是暂且选择“信任”吧。

 

话是这样说，但其实还有别的理由在心里压不下去。

 

也许、只是也许，身为哨兵的87号需要他，希望向导能由此找到他呢？

 

尽管一再告诫自己，不能因为一个“高匹配度”的测试结果便认为自己会真的被需要和信任，但这想法一冒出来，便无法再压下去，像是有只爪子一直在心里撩拨着，让他想要相信这个可能性。

 

剔除掉手帕的部分，加州清光倒是很流畅地写完了报告，一如过去的无数次。

 

为了被需要，他付出了许多努力。

 

变得可爱，懂事，优秀，是最基础的要求，觉醒成为向导后，一切似乎更加顺理成章地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
 

竭尽全力地完成每一个任务，尽可能地为哨兵提供帮助，自身的战斗素养也从不落下，“85号”一直是难以磨合却顶尖优秀的向导。

 

哨兵与向导是彼此相互需要的，加州清光期待着属于他的哨兵出现。

 

可是他失手了，从第一部队被撤下来，差一点沉入泥沼，就在他的哨兵登场的前一刻。

 

以至于现在，加州清光没办法像一开始得到消息那样笃定，他是87号全心全意需要的向导……吗？

TBC

我忘了清光的精神向导原定的啥了，就记得是只鸟，尴尬。